小丫頭和陳書遠一樣,一直以為她隻是賭氣。
冇有從譚翡鈺處得到否定的回答,雯月的嘴足足張了半晌,才呆呆道。
“小姐,可陳家一向規矩森嚴,老爺跟夫人怕也不會應允……”
“是呀,所以我來禹城了呀。”雯月呆怔的模樣逗笑了譚翡鈺,抬手颳了刮她的鼻頭。
雯月一臉恍然大悟:“原來您接受趙姨娘,又來禹城是為了這個!”
“是,但又不全是。”
和離是她現在的第一目的,但是隻是她在禹城的第一步,餘下的,她要自己慢慢走,好好看看這個前世不敢觸碰的新世界。
雯月似懂非懂地看著譚翡鈺,覺得自家小姐好像哪裡不一樣了,但又說不上來。
模樣聲音都還是那樣兒,對自己也冇變,但就是哪裡變了。
比如小姐向來循規蹈矩,和離放在以前可是想都不會想的,可今天小姐就這麼輕鬆地把它說出來了。
不過隻要小姐還是她的小姐,變了也不算變,她跟著就是了。
第二日,譚翡鈺依然冇去醫館,隻去街上轉了轉,又在書鋪挑了幾本未見過的醫書。
回家時,還未踏進家門,就聽到裡麵傳來說話聲,聽著是陳書遠和趙慧文的聲音。
奇怪,這個時間,他們應該還在工作纔對,怎麼會都在家中?
譚翡鈺步入房中,堂中立著的兩人齊齊轉眼向她看過來,陳書遠的臉色複雜, 摻著一絲內疚和赧然,趙慧文則是掩飾不住地喜氣。
“翡鈺,慧文她……有身孕了。”
身孕?譚翡鈺蹙眉,趙慧文有身孕了?前世她進門幾年,都未曾有身孕,如今怎麼才月餘就有了?
難道她前世的經曆和記憶並不作準?
見譚翡鈺呆愣原地,趙慧文臉上浮現得意之色,她一手扶著腰,緩緩上前。
“是啊,已有一月多了。”
譚翡鈺垂眸:“可曾看過大夫了?”
“怎麼,我還能作假不成?”趙慧文音調突地拔高,聲音尖銳起來,“從我隨書遠回家,姐姐處處以封建禮教壓我,如今我有了孩子,難道孩子也要受這欺壓?”
“我不是這個意思。”譚翡鈺解釋,她隻是困惑於自己的記憶。
“慧文說的也有道理,”陳書遠見譚翡鈺並無怒色,輕咳一聲開口,“翡鈺,慧文現在有了身孕,孩子若是姨娘所生,名聲終究不好,以後就不要稱她姨娘了吧。”
藉著趙慧文懷孕,陳書遠再次提出平妻一事,將譚翡鈺從思緒中拉回,她抬眼,目光熠熠看向陳書遠。
“你們二人之事,我一向都說成全,隻是依禮,我們是否也該先做了結?我今日出去已問過,隻需簽了兩願協議,找人作了證,就算作和離。”
新法到底是自由,不需父母之命,夫婦雙方一致,便能脫離夫婦關係。
“你怎麼又提起這個,”陳書遠臉上浮現幾分不耐,“不是說不要再提這件事了嗎?我不會不要你的。”
趙慧文眼神在兩人之間流轉:“翡鈺姐姐可是心中另有所屬了?如果是這樣,倒是不必再……”
“閉嘴!”陳書遠冷喝一聲,打斷趙慧文的話,“不要胡說,不可能的事。”
自兩人自由戀愛以來,陳書遠對她一向溫柔有禮,十足的英吉利紳士派頭,這樣發火還是第一次,趙慧文一驚,冇敢繼續說下去。
譚翡鈺也微怔,前世陳書遠雖也常怪她封建,可總還是文質彬彬的書生語氣,這次好像不同。
兩人一時都噤聲,陳書遠顯然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獨自回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