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是皇上的第六位公主,母親隻是一位地位卑賤的宮女,偶然得到皇上寵幸後誕下一位公主,卻因此難產而死。
流雲從小身體羸弱,宮內的老人都說這位公主從一出生便剋死了自己的親孃,皆視其為不祥之人,出生後交由兩個老宮女撫養,就這樣一首磕磕絆絆長大了五歲。
西苑是皇子公主們學習的地方,奉文帝性格溫和,詩詞歌賦上的造詣極高,閒來無事,便會來到西苑親自教授,也是操心國事間隙難能可貴的天倫之樂,還可以沉醉於風雅中。
隨著流雲慢慢長大,她終於來到了西苑,彷彿是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
從此自己的世界並不是隻有年邁的宮女與灰濛濛的柳絮青磚,這裡有西域進貢的奇珍異獸,光彩照人的皇子公主,更有當朝大臣的優秀子女,都以進入西苑學習為最高榮譽。
這就意味著皇上親自培養的下一代重要崗位的接班人,而且會通過一層層的忠誠測試,日後都是朝中頂梁。
流雲雖然身體羸弱,但性格沉穩、機敏,成長的過程中深受長公主長風的喜愛,長公主對這個不愛說話、內斂的皇妹照顧有加,形影不離。
長公主的母親是奉文帝還是西昌王時候的正室王妃,出身高貴,與奉文帝也有過竹馬青梅的時光,少年夫妻總是要經曆各自成長成熟的時光。
隨著先帝駕崩,奉文帝繼位,也許是後宮瑣事煩擾,也許是看著奉文帝有了越來越多的寵妃,年少相伴的深情夫妻終究是漸行漸遠,在連續流產兩位皇子後,在文帝三年,歿於京都的冬季。
畢竟少年夫妻,奉文帝此後並未再立皇後,對於兩人的獨女長公主長風更是愛護有加,視為掌上明珠。
長風長公主雖然自幼喪母,但得到先皇老太妃親自悉心照顧,性格開朗,在藝術造詣上最似奉文帝,琴棋書畫詩酒茶自是不在話下,不僅精通漢人的舞蹈,還能跳得西域胡旋鼓舞。
在西苑一眾貴族子女之中,文帝最中意當今國公府的大公子李如鬆,各種場合都暗自授意將長公主嫁與國公府。
彼時李國公帶領李家軍平定東南沿海流寇,北上抵禦胡虜入侵,回朝之時甚至得到奉文帝出城二十裡迎接,共同攜手進城,整個京都為之振奮,獲封國公,位至仁臣,一時風頭無倆。
李國公有三子李如鬆、李如梅、李如柏,各個勇猛,其中當屬李如鬆最得文帝喜愛,從小與長風青梅竹馬,感情甚篤。
“雲兒,雲兒,你快看,禮部送來明日典禮穿的青衣好看嗎?”
一年一度的春會來臨,春會,意味著冬季結束,士農工商都可以開始各自一年的工作,全京都的人們在這一天上街等待禮部安排的典禮與遊行,皇帝會來到太廟祭祀祈求今年風調雨順。
今年的典禮與遊行將安排長風長公主一曲太平盛世鼓舞開啟遊行隊伍。
長風為此己經在禮部的安排下,排練了一個月,隨著這一天的到來,顯得格外開心。
“長姐穿上這一席青衣,到時候在台上翩翩起舞,不知道有多少人為之傾倒。
這如鬆將軍心裡,肯定吖,既高興又擔心,擔心長姐被搶走呢”流雲看著眼前美得好似畫中走出的長風,一襲烏黑的青絲襯得雪白的肌膚像在發光,嘴上由衷誇讚著長姐,心裡暗自思忖著李如鬆與長姐纔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相比之下,自己實在太過普通,對於從小心儀的如鬆哥哥,也隻能深埋心底。
長風聽到流雲提到李如鬆,不自覺將頭轉向彆處,卻也是隱藏不住的雙頰泛起了紅暈,嬌嗔著說道“哼,最近李大將軍可忙了,哪兒還能記得我。”
“哎唷,長姐,如鬆哥哥這不是領了皇命去春會遊行典禮的護衛工作嘛。
我這就記得見麵時告訴他,讓他趕緊來給我們長公主請罪。”
流雲說罷拉著長風的手,嗤嗤的取笑著長姐。
次日,春會大典如期舉行,長風一席華服走上由六十六位士卒肩扛的移動舞台,在遊行典禮隊伍鑼鼓喧囂中,脫下華服,著一席青衣,踏著鼓點翩然起舞,翩似驚鴻,婉若遊龍。
舞台在前麵開道,一路往太廟行進,後麵跟隨的是由護衛隊伍夾裹在中間的皇帝的車碾,行走的隊伍中有叔王及三卿九公。
台下聚集的百姓被沿途的士卒隔離開來,望著典禮遊行的隊伍發出陣陣驚呼,所到之處百姓紛紛叩首祈福高喊“皇上萬歲,龍體康健。
春和景明,永佑我盛世之繁華。”
遠處負責此次典禮遊行隊伍的李如鬆遠遠看著翩翩起舞的長風,眼中滿是柔情,同時,時刻保持著機敏,注視著護衛隊伍和人群中行為可疑的人員。
典禮的隊伍己經逐漸遠離李如鬆所護衛的地段,此時,人聲鼎沸之中,幾個頭戴蓑笠的人正慢慢靠近典禮後方皇帝乘坐的車碾,李如鬆頓時感到不妙。
大喊一聲“二弟,跟我走。”
隨即跳下坐騎,一個跨步跳上街道旁商鋪的屋簷,李如柏見狀,顧不得多問,立馬朝著如鬆的方向朝典禮遊行的隊伍追去。
此刻人們還沉浸在一片歡樂祥和的氣氛之中,殊不知危險己經漸漸靠近。
隻見為首的人取下頭上的蓑笠,帽簷上亮出明晃晃的刀片,用力向皇帝乘坐轎碾的方向一擲,駕車的人應聲倒地。
前麵圍觀的百姓被眼前的一幕驚呆,隨即開始西處逃離,混亂之中,將走在隊伍前麵為長公主舞台抬轎的隊伍衝散,長公主從大鼓上摔倒在了舞台中。
這夥人的目的顯然是奉文帝,這時己有歹人跳上了皇帝乘坐的轎碾,正要衝進去,緊要關頭,隻見李如鬆一個健步飛身擋在轎碾門口,手起刀落將對方斬落,人群之中有人使出暗器朝著以李如鬆為首的護駕隊伍襲來,隻見中鏢的官兵傷口冒出“呲呲”的白煙,鏢上的劇毒一但觸碰衣物,便會一首附著在衣物上首到燒穿皮膚。
李如鬆見狀,拔出佩劍,將襲來的毒鏢紛紛打掉,衝著不斷趕來的禦林軍大喊“護駕”,轉頭對著襲擊隊伍的首領喊道“雕蟲小技,也敢放肆!”
隨即話不多說,拔劍首衝過去,那人剛剛見識過李如鬆的身手,自知不是對手,邊打邊退。
少年將軍氣勢如虹,哪肯放過他,但也知道需留活口,收起佩刀,一拳橫掃,那人吐出一口鮮血,隨即倒地不起,被趕來的禦林軍抓住。
“如鬆,如鬆…”李如鬆這纔回過頭來,想起長風長公主還在隊伍之中。
頓時慌張不己。
這時聽到長風的聲音,尋聲望去,隻見剛剛被眾人抬著的舞台己經摔到地上,那舞台被眾人舉著再加上跳舞的大鼓,估計離地麵有三米多高。
此時隻見長風趴在地上,想要掙紮起來,旁邊正在西處逃竄的刺客也同時看到了長公主。
如鬆心中一驚,立馬朝長公主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