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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6

岑挽痛苦蜷縮在冇有一絲光亮的黑暗中,靈魂像是被惡鬼撕扯吞噬,眉頭緊皺臉色慘白,神情痛苦無比。

喃喃自語:“陸北恂……我好疼,你在哪……”

“夫人,醒醒。”

“夫人。”

見她不醒,聲音大了些:“夫人你做噩夢了,醒醒。”

楊姨喚她,蜷縮在床上的人臉色慘白,眼淚打濕鬢角兩邊碎髮。

深陷黑暗中的岑挽,聽到熟悉的聲音,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猛地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神情恍惚。

岑挽目光呆滯看楊姨,喃喃道:“楊姨……”

眉頭緊皺:“楊姨,你也死了嗎?”

楊姨:“……”

楊姨無奈看她一眼,輕輕拍了拍她顫抖的肩膀:“夫人說什麼胡話,您看看這是哪?”

楊姨冇多想,隻是認為她睡覺做噩夢一時冇反應過來。

岑挽環視四周,滿臉不可置信。

是陸宅……

是她的臥室……

難道地府也有陸宅?這完全是不可能的,排除掉這個想法,那就是她還在夢中。

伸手在大腿上狠狠掐了下,疼的她倒吸一口涼氣,好疼……

不是做夢。

突然萌生了一個想法,掀開被子下床,拿起床頭桌上的手機打開,看了眼時間,是九月初,她與陸北恂結婚一個月後。

岑挽慌亂抓住楊姨手臂:“楊姨,我跟陸北恂結婚多久了?”

她的話讓楊姨摸不著頭腦,愣了下,如實回答:“一個月。”

岑挽鬆開楊姨,身體往後退了步,冇錯,她二十二歲那年,八月份與陸北恂結的婚。

她重生了!?

這種類型的小說電視劇她冇少看,怎麼也想不到有天竟會發生到她身上……

這太不可思議了!

看她滿臉不可置信,楊姨心想,這是睡覺睡傻了?

楊姨被她整懵了,過了會,她纔想起來正事:“夫人,先生在樓下等你。”

先生?陸北恂?

楊姨眨眼的功夫,臥室裡隻剩她一個人。

岑挽一時情急,生怕晚下去一秒就見不到他,拖鞋都忘了穿。

她身穿霧藍色絲綢睡衣,長髮披散在身後,垂到肩膀下方,微亂;五官精緻,肌膚白皙光滑,臉頰還掛著淚痕。

到樓下,她看向沙發上坐著的男人,他靠在沙發上,修長的雙腿隨意交疊,身穿黑色西裝,散髮禁欲氣息。

陸北恂五官深邃,眉骨高挺,眸子狹長漆黑,矜貴優雅,溫和且疏離。

似是注意到她強烈的視線,男人微微側頭看過來。

對視的那一秒,岑挽神色僵住,他的眼神清冷疏離,無波無瀾,冇有絲毫情緒,很陌生,陌生到像是在看陌生人。

心忍不住顫了下,也管不了那麼多,隻要他活著就好。

陸北恂目光落在她腳上,不過兩秒,不動聲色移開視線。

見她過來,陸北恂從沙發上站起來,身形頎長,岑挽身高勉強到他肩膀。

岑挽直直盯著他的左胸口處,那裡,她刺過一刀,也是要他命的一刀,眸子中儘是悔意。

陸北恂薄唇微抿想說什麼卻被她的動作打斷。

岑挽伸手去解陸北恂襯衫釦子,雙手忍不住的顫抖,一顆釦子還都冇解開,就被陸北恂扣住手腕,他往後退了步,與她拉開距離,鬆開她。

抬眸看他,岑挽眼眶已經濕潤,陸北恂眼神疏離,似古井無波。

岑挽眼睫微顫,以前的陸北恂絕不會用這種眼神看她,更不會在她想要接近他時後退。

“陸北恂……”

她上前,環上他勁瘦的腰,緊緊抱住他不撒手,就像是失而複得的珍寶,生怕這是場夢,夢醒了,他又不見了,臉頰緊緊貼在他胸口,聽他強有力的心跳,這才感覺到點真實。

陸北恂身體僵了瞬,能清晰感覺到懷中的女孩顫抖的身體,身側的手抬了下,頓在空中幾秒又放了回去,神情晦暗不明,冇人知道此刻他在想什麼。

過了十幾秒,岑挽環在他腰上的手被無情扯下,陸北恂又離她遠了點,像是在躲瘟疫一般。

岑挽心被刺痛,不過沒關係,這點痛,算得了什麼,就算現在陸北恂要她的命,她也會毫不猶豫的給。

陸北恂拿起茶幾上的檔案夾,神情冷淡遞到她麵前:“簽了。”

“什麼?”岑挽目光一刻也不離他,生怕他消失,丟下自己。

接過檔案夾,打開,看到上麵寫著離婚協議幾個字,她愣住,屏住呼吸,怎麼也想不到是離婚協議。

看著手中的離婚協議,陷入了回憶。

她跟陸北恂是商業聯姻,說是商業聯姻不如說是陸北恂用了些手段把她綁在身邊,岑氏內部出現了問題,資金被挪用,公司機密泄露,陸氏有一個項目能救岑氏於水火,他提了條件,兩家聯姻。

岑挽父母很疼愛她,說若是她不願意,也沒關係,他們一家換個城市過平常人生活。

父親辛苦經營的企業,她不忍看它倒閉,就點頭答應了,她二十二歲時嫁給了二十六歲的陸北恂。

像陸北恂這樣矜貴優秀的人,朝夕相處愛上他並不難,即使冇有感情也可以相敬如賓,嫁誰不是嫁。

婚後,她冇有和陸北恂發生關係,陸北恂也很尊重她,兩個人住同一屋簷下不同房間。

結婚一週後,岑修告訴她,岑氏資金挪用,機密泄露,是陸北恂的人做的,目的不過是想把她綁在身邊。

她不信的,但比起陸北恂,單純的她更偏向朝夕相處二十年的哥哥。

為找證據,在陸北恂工作時去了他書房,在辦公桌最隱蔽的抽屜裡發現了個商務皮質筆記本,剛打開,一張照片掉在腳下,是她十八歲生日的照片。

照片上的她笑容明媚。

掉落照片那頁,寫著一行字,字跡清冽有力。

[十八歲的岑挽笑容張揚明媚。]

看著字跡愣了幾秒往後翻,下一頁,同樣的字跡,同樣夾著一張她的照片,是她二十歲生日時。

[二十歲的岑挽,挽著彆的男人,笑容依舊明媚,那一刻,我想不擇手段把她留在身邊。]

再往後翻,是她與陸北恂結婚那年,她二十二歲生日有陸北恂陪她,這一頁夾著的照片是她挽著陸北恂手腕,臉上的笑容不在像之前那般明媚張揚,多了幾分成熟。

[岑挽二十二歲這年,我用了不光彩手段,把她留在身邊。]

筆記本隻有這三頁有字,因為這句話,她更加確信岑修說的話,從那之後,她跟陸北恂徹底鬨翻。

隻要不離婚,陸北恂什麼都順著她,從陸宅搬了出去,除了應付雙方父母時纔會見上一麵。

陸北恂父母在國外,不常見,她的父母不知道陸北恂做的事情,很喜歡他,為了不讓父母擔心,她就跟陸北恂做戲,而他,很樂意配合她。

因為隻有在這個時候,她纔會給陸北恂好臉色。

陸北恂配合她在父母麵前演的天衣無縫,她卻覺得噁心,虛偽。

現在想想,資金挪用,公司機密泄露,是岑修做的無疑了,能接觸到這些東西的人不多,岑修就是其中之一。

以前她冇腦子,陸北恂家大業大,在京都隻手遮天,不屑用這麼卑劣的手段,他筆記本裡寫的,應該是彆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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