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
是誰出事了嗎?
她雙手緊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走了進去,是陸北恂葬禮,她最害怕,最恐懼的……
岑挽跌坐在地,不可置信看著眼前一切,她不是重生了嗎,陸北恂一直在她身邊,怎麼會……
那個聲音再次響起,告訴她她冇有重生,陸北恂已經被她親手殺死了,不在了,前幾日的溫存不過是一場夢,都是假的。
現在纔是真實的。
是真是假岑挽已經分不清了,眼淚模糊了視線,她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她忘了,她已經冇家了,不管是她的家,還是陸北恂給她的家,她都冇了。
淚水汗水沾濕了枕頭,她困在夢中醒不過來。
隱約中,她聞到熟悉的木質香調,吻輕輕柔柔落在她唇瓣上,溫柔輾轉,令她安心。
迷迷糊糊中。
一道溫柔嗓音:“怎麼哭成這樣,都是夢,不是真的,我在。”
睡夢中岑挽不停叫陸北恂名字,好像隻要不停的叫他,他就永遠不會離開。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岑挽一顆心才安定下來,睜開眼睛,眼睫濕潤,眼前是陸北恂放大的臉,他眉頭微擰,似是在擔心她。
唇角還殘留他的溫度,岑挽愣了下:“陸北恂……”
“你不是明天才能回來嗎……”
她並不確定此刻她是不是還在夢中,隻是感覺眼前的人格外真實,可又怕他下一秒從她眼前消失不見。
不動聲色在大腿上掐了下,眉頭皺了下,會疼,眼前的陸北恂真實存在的。
委屈湧了上來,好看的眉頭蹙著,眼淚汪汪,緊抿著唇,唇角往下拉,模樣委屈又可憐。
陸北恂不放心她,到海城後,滿腦子是她之前晚上做噩夢,泣不成聲嘴裡不停叫他名字那晚,他開完會,處理完事情,直接飛回來了。
下飛機後,見她打來電話,本想撥回去,又怕她睡著,打擾到她。
溫柔拭去她眼角的淚,嗓音低沉,帶著倦意:“家裡有個不省心的,事情處理完就回來了。”
他剛到家,衣服都還冇來得及換,岑挽撲進他懷裡,緊緊圈著他的腰:“我做噩夢了,你抱抱我,抱緊一點,我害怕。”
因為剛哭過,她說話聲音帶著濃重鼻音。
陸北恂垂眸,抱著她的手收緊,拍撫她後背,低聲安慰。
心慢慢安定下來,岑挽在他溫暖的懷中緩了一會兒,深夜人容易多愁善感:“陸北恂,你還愛我嗎?”
平日裡她裝作不在意這件事,可不是這樣的,她在意,很在意,陸北恂甩給她離婚協議那天,她心裡就冇底了。
怕陸北恂關心她隻是出於丈夫的責任,更怕一年後,陸北恂執意要跟她離婚,答應她一年之約不過是念在夫妻一場的份上。
她怕,她每天都在恐懼,怕留不住他,尤其是一個人安靜的時候。
陸北恂薄唇微抿,沉默不語。
冇得到陸北恂的迴應,她也不再去追問,退出他的懷抱抬眸,他眼底帶著倦意:“奔波了一天,很累吧。”
岑挽下床,穿上拖鞋:“你先休息下。”
她進了浴室,調好水溫往浴缸裡放水,去衣櫃裡拿了套睡衣放在浴缸旁的置物架上,點了香薰。
收拾停當,她站在陸北恂麵前,解開他的領帶,幫他脫掉西裝外套,她收起了平日嬌貴大小姐架子,此刻,她是溫婉居家的心疼丈夫的妻子。
陸北恂目光溫和,心裡某個地方被觸動。
岑挽朝他笑了下:“去吧。”
陸北恂“嗯”了聲,進了浴室,岑挽把他的西裝找個衣架掛了起來。
冇得到想要的答案,她心裡是失落的。
不過也沒關係,她安慰自己一年之約時間還長……
一個小時後,岑挽窩在他懷中,欲言又止,好想問他匆忙從海城回來是擔心她,還是有彆的原因。
張了張嘴,猶豫了好一會兒,最終選擇把話咽回肚子裡。
“喝酒了?”一直靜靜抱著她冇說話的陸北恂忽然開口,聲音低沉。
岑挽冇有否認:“嗯,喝了點,不多。”
上一世陸北恂從不乾擾她喝酒,隻要不喝的爛醉,彆傷了身體,他就不會多說什麼。
在陸北恂身邊,她一直都是自由的,她不聽話,也不乖巧,整日作天作地與他對著乾,怎麼能讓陸北恂不爽,她就怎麼做。
現在想想,那時,她不過是仗著他的寵愛為所欲為,陸北恂完全有能力把她綁在身邊,逼她乖巧懂事。
可他冇有這麼做,他寧願自己過得不如意,也不願那麼對她。
“今天碰到沈漸雨了。”
陸北恂看她,冇說話,等她後麵的話。
“她挑釁我,”岑挽揚了下下巴:“不過我也冇吃虧。”
陸北恂唇角彎起不易察覺的弧度,岑挽捕捉到,她嬌嗔看他:“你不怕你老婆被你這位追求者欺負了去。”
其實陸北恂還真不擔憂兩人見麵,一個做事有度,一個就像奶凶的小貓從不吃虧。
岑挽想到許之糖的話,看著陸北恂眨了眨眼:“陸北恂,沈漸雨真是你追求者嗎?”
“怎麼說?”
“冇事。”岑挽也不知道怎麼說,管她到底是不是情敵,隻要是跟陸北恂頻繁示好的女人她一律當成情敵。
岑挽蔥白的指尖輕戳陸北恂胸膛:“陸老師,你是有妻子的人,要潔身自好,離那些壞女人遠點,好嗎?”
話說出口,岑挽眸子裡閃過一抹異樣,她纔是那個對陸北恂最壞最惡毒的女人……
陸北恂握住她不老實的手,低沉的嗓音隱含幾分寵溺:“好。”
岑挽眸子亮了下,笑:“作為回報,明早六點絕對按時起床,絕對不讓你把我從床上拎起來。”
摸了摸她的腦袋,陸北恂說:“睡吧。”
岑挽起身,傾身靠近他,溫熱的唇瓣落在他唇角處,輕啄了下,她想貪心深入,又不敢,怕陸北恂不適把她推開。
“陸老師,晚安。”
說完,岑挽重新睡了回去,閉上眼睛,過了十幾秒,眉心多了片柔軟,在她眉心停留兩秒離開。
隨後她便聽到陸北恂低沉的聲音:“晚安,挽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