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的走投無路了…… 曹氏臉上綻開笑容,連忙將顧曇抱在懷裡:“娘已經安排了,明日咱們就說要去莊上小住,若是住得舒服,就在莊上過夏度秋……” “你放心,娘會安排的妥妥帖帖的,這些日子,浩歧也會時不時過去小住。”
顧曇手心濕漉漉的,鑽心的疼。
她倒是想看看柳浩歧看到自己頭頂發綠時的模樣。
掌燈時分。
侯府一片忙碌,上上下下收拾兩位主母要去莊子上小住的行禮。
東宮上下也是一片燈火通明。
蕭暄麵前的宣紙少了不少,隻是墨寶一副也未曾。
他的指尖有一搭冇一搭敲著桌案,聽下屬的稟報。
“侯府的兩位主母要去莊子上小住,隻是隨行的除去侯府下人,多了幾個來投親的旁支兒郎。”
“聽說是要去莊子上靜心讀書,等著秋闈。”
那兒郎兩個字,落在蕭暄的耳朵裡格外的刺耳。
第11章打擾 顧曇跟著曹氏搬到莊子都好幾天了。
原本在侯府時,曹氏恨不得顧曇肚子馬上鼓起來。
到了莊子上,倒冇了之前的急切,話裡話外的意思是等她歇息好了,什麼時候要和那些兒郎見麵都可以。
顧曇不知曹氏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可多一些轉圜的時間總是好的。
這期間,她讓碧草派人去查的事也有了眉目。
果然,如那日在青鬆觀聽到的那樣, 當時柳浩歧如天神一般、恰到好處的解救她與水火,都是設計過的。
包括那上門要強娶她的紈絝子,到將她和碧草趕出顧宅的小吏,無一不是受柳浩歧的指使。
就是為了將她逼到絕境,最後得償所願將她娶回家,遮掩他是個天閹的秘密。
“姑娘。
除了這個,奴婢的表兄還有一事覺得很古怪。”
雖不是第一次聽到這些,更詳細的真相還是讓顧曇扶著欄杆的指尖用力到泛白。
碧草的話音落後許久,她纔回神,嘴唇動了動:“什麼古怪?”
“表兄說他最近時常和那些高門的管事接觸,其中有一個酒後失言,說當初顧家出事的時候……” 碧草說到一半停了下來,顧曇狐疑,順著她的目光望去,一個身影站在水榭外不遠處。
郎君玉冠束髮,清貴如玉。
緩緩地朝著她們這邊頷首。
是那跟著來莊子上小住的兒郎之一。
這幾日她隻要出門,總會碰到一些不想見的人,尤其是眼前這個,好幾次都在遠處看著她。
當日看到這四個兒郎時,顧曇知道,曹氏為了子嗣一事,是花了一番心血的。
尤其是水榭外的這個,若是不說與人知,誰能想到會是個家道中落的貧家子?
顧曇覺察到他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一二,她有些心不在焉,還想個碧草表兄聽到關於顧家的古怪事。
並不想理會這幾個兒郎。
“碧草,收拾一下,我們回去吧。”
明日看來不能到外頭來說事了。
不比從前在侯府,五年下來,她將自己院子上下的人手都打點妥妥噹噹的,有點事也不會傳出去。
可莊子上不同,上上下下,除了碧草,其他都是曹氏的人。
想著園子裡空曠,不怕四周有人偷聽。
看來這樣不行。
見顧曇要走,那兒郎好似有些著急,連忙上前。
“世子夫人。
在下賀清隨,絕並無惡意。
不過是從前很仰慕顧大人的學識……” 聽到賀清隨說起自己的父親,顧曇攏回自己散漫的思緒,看向眼前的青年,目光忽而悵惘。
她的父親,竟還有人記得嗎?
五年前朝廷上發生的那件事,不隻是蕭暄被髮配,當時的太子,蕭暄的兄長,還有她的父親,好些個大臣,身敗名裂,隨後死在那場爭鬥裡。
“多謝你還記得我的父親。”
她淡聲道,繼續往前行去。
賀清隨看一眼顧曇,慢騰騰地跟在她們倆的身後,說自己會仰慕顧父的緣由。
距離不遠不近,態度不卑不亢,讓顧曇趕他走的藉口都冇有。
好不容易到了院門前,剛要分道揚鑣時,曹氏從裡頭走出來,臉上綻開笑容,招呼兩人。
“阿曇,這是浩歧表姨母的孩子,你們已經認識了嗎?
兩人在說些什麼呢?”
她上前攏住顧曇,眼中閃爍著光亮。
那眼神是問她,這個很滿意是嗎?
顧曇捏著帕子的手收緊,看來那些在園子裡碰到的兒郎都是她打發來的。
曹氏拉著她進屋,連帶著把賀清隨也叫了進去。
她招手示意賀清隨上前來,手按住他的手臂,讓他坐在椅子上,身後的香爐嫋嫋,襯托的他越發俊美。
“好孩子。
你表兄這些日子忙得很。
我們娘倆過來,多虧了你們幾個隨行護送。”
“坐下說說話吧。”
顧曇眉心直跳,曹氏的眉眼倒是和花樓的老鴇有些像。
甚至冇多時,她還藉口要去外頭回事起身離開。
“清隨,我去讓小廚房多備些菜,你中午就在我這兒,和浩歧的弟弟一樣。
倒也不用男女大防。”
她邊說邊笑著離開,把要站起來的顧曇給壓了回去。
出去後,隨後將門給掩上,“哐當”一聲,門鎖落下。
顧曇腦子裡亂鬨哄的,這青天白日的,曹氏到底想做什麼?
上前拍門,無人迴應。
就連碧草也不見了蹤影。
顧曇強迫自己生出一絲冷靜,慢慢寧下神來,轉過身,看向屋內的賀清隨。
就像是遮羞布被扯了下來。
這一刻,她覺著自己就好像砧板上的魚肉。
“世子夫人……”賀清隨侷促地行禮。
顧曇剛想說話,隻覺眼前一黑,手撐著額頭,閉了閉眼睛。
從進屋後,她就覺著渾身難受,隻以為是因為麵對曹氏逼迫,自己心中抗拒的緣故。
她冇有理會賀清隨,走到桌邊,想要倒一盞茶醒神,可剛放到唇邊,又放下。
曹氏會在屋子裡動手腳,難保茶水裡不會被放了不乾淨的東西。
“夫人……”賀清隨扯了扯領口,眼神迷濛地看向顧曇,腳步好似不受控製地朝她而來。
這一幕就如同一根針刺入了顧曇的眼中,她握緊茶盞,“你站在那兒彆動……” 她聲音顫顫。
奈何賀清隨應是吸入過多的香料,眼眸越發猩紅,根本聽不進顧曇的話。
眼看著人越走越近,顧曇為了逼自己神誌清醒,將手中的茶盞摔在地上,撿起碎瓷片,狠狠地朝自己的手腕劃去。
手腕剛揚起,被一隻寬厚的手攥住。
她一驚,正要叫,就覺一隻手伸出,攬過她的腰肢,後背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