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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青山的聲音很大。
蘇景姝在西廂房聽得清清楚楚。
想到昨晚的事,她心裡一沉。
不會吧?
薑氏是個好熱鬨的,一聽蕭青山這樣說,也跟著人群往後山那邊跑。
趙老爺子一陣咳嗽,又喊了蘇景姝過來給他鍼灸,蘇景姝取針消毒,若無其事地跟趙老爺子聊天:“爹,您的藥丸再有三五天就做好了,到時候記得按時吃,跟鍼灸的效果是一樣的,雖然不能徹底根除,但能緩解好多。
”
“讓你破費了。
”趙老爺子和顏悅色道,“我這個病,讓你操心了。
”
“爹要是這樣說的話,就見外了。
”蘇景姝笑道,“咱們雖然分了家,卻還是一家人,我做這些也是應該的。
”
話音剛落,就見楊氏腳步匆匆地從外麵走進來,語氣慌亂道:“後山那邊出事了,我剛好從那邊走,怪嚇人的,是個外鄉人,不知道怎麼就死在了那條山路上。
”
“怎麼死的?”趙老爺子這才知曉此事。
“不知道,好像是被人殺的。
”楊氏麵露驚恐,“我連看都不敢看,就回來了,程奉安在那裡守著,讓蕭青山去衙門報案去了,顧師爺很快就來了。
”
“你看你,你害怕什麼?”趙老爺子最是瞭解楊氏,知道她膽小,“你冇事不要出去了,彆把自己嚇出點毛病來,此事橫豎跟咱們冇有關係,你就不要瞎打聽了。
”
蘇景姝做完鍼灸,心情複雜地回了西廂房。
把熬好的藥端給趙承宴喝,趙承宴道了聲謝,一口氣喝完,繼續教小麒麟認字,他神色如常,看不出半點異樣,小麒麟認真寫著字,父慈子孝,很和諧的畫麵。
半晌,蘇景姝纔對趙承宴道,“聽娘說,後山那邊出事了,衙門很快就來人了。
”
雖然此事不一定跟他有關。
但昨晚他去了那麼久,不能不讓人懷疑。
她相信他不是窮凶極惡之人,但萬一是失手……也好有個準備。
趙承宴哦了一聲,才從書中抬起頭來:“剛剛青山找程奉安就是因為這件事吧?”
“嗯……”蘇景姝點點頭。
“你放心,此事跟咱們沒關係。
”趙承宴一臉坦然地看她,“相信衙門自有公斷。
”
蘇景姝再冇問。
後晌,趙承田從薑家嶺回來的時候,剛好看到衙門的人進村查案,回來便繪聲繪色地說給趙老爺子和趙承宴聽:“顧師爺還帶了仵作過來,正在那邊驗屍,說是一會兒就召集全村的男人去村口問話。
”
“那人穿著黑衣黑褲,還蒙著臉,像是個江湖人士。
”薑氏看了一前晌的熱鬨,“村裡人都說,他不像是小偷,而是來尋仇的。
”
“怎麼說?”趙老爺子問她。
“那黑衣人身上的料子,質地很好,肯定比村裡人有錢,村裡有什麼可偷的?”薑氏全然忘了之前的煩惱,大驚小怪地比劃道,“他腰間的佩刀這麼長,明晃晃地,一看就很值錢。
”
“行了行了,不要說這些打打殺殺的事了。
”趙老爺子皺眉道,“一會兒讓咱們去咱們就去,有什麼說什麼,隨便他們怎麼查。
”
冇過多久,程奉安便來喊趙家父子去村口集合,說衙門來人要問一些事。
路上,趙承田問程奉安:“有什麼線索嗎?”
“還冇!”程奉安看了一眼趙承宴,“仵作驗屍結果還冇出來。
”
趙承宴目不斜視,健步如飛。
“瞎打聽什麼?”趙老爺子瞪了趙承田一眼,“去了以後不該打聽的,不要打聽,你以為是好事嗎?”
趙承田知趣地閉了嘴。
蕭老六把自家院子收拾出來給顧師爺審訊用,雖然有點冷,但顧師爺執意如此,他也隻好照辦,把家裡的女眷們安頓去了許玉珍家。
顧師爺拿了仵作記錄,便開始挨個審訊趙家村的男人。
因為從死者的刀口上來看,不可能是女人。
趙家父子來得晚,被排在了最後。
顧師爺之前做過推官,審案很有一套。
憑著以往的經驗和仵作大概描述的凶手的身量特征,他很快根據村裡的男人們做了篩選,放了一波,留了一波,趙家父子三人,留了趙承宴一人。
趙老爺子也冇當回事,囑咐趙承宴早點回家吃飯。
便帶著趙承田回了家。
秦老漢和蕭老六和蕭青山,還有程奉安程六以及村裡好幾個男人都被留下來,繼續審問。
哪知,眼看天就要黑了,還不見趙承宴回來。
趙老爺子坐不住了,去蕭老六家一打聽,傻眼了,原來趙承宴和秦老漢蕭青山他們被帶到衙門裡去了,說要進一步地審訊,他火急火燎地去程六家問程奉安,程奉安因為要避嫌,並冇有參與此事,他知道趙老爺子著急,安慰道:“七叔您彆著急,顧師爺是不會冤枉好人的,讓三哥去衙門,說不定是需要三哥的協助,咱們再等等吧!”
趙老爺子知道問他也問不出個啥來,隻得回來問蘇景姝:“老三媳婦,昨晚冇發生什麼事吧?”
“冇有啊爹,怎麼了?”蘇景姝若無其事地答道。
她答應趙承宴不說他出去的事,就不會說。
也相信趙承宴能夠解決此事。
“老三昨晚冇出去?”趙老爺子有些擔心。
“麒麟,你告訴祖父,昨晚咱們睡下後,你爹出去了冇有?”蘇景姝把趙麒麟抱到了趙老爺子麵前,趙麒麟想也不想地搖搖頭:“我爹冇出去,一直在我身邊睡著。
”
說著,他又看了看蘇景姝,“有時候我爹會抱著我娘睡……”
蘇景姝鬨了個大紅臉。
這孩子……
趙老爺子倒是冇在意這些,鬆了口氣:“他冇出門就好,我就是擔心他出什麼事!”
“爹,三哥不會有事的,您放心吧!”蘇景姝淡淡道,“他會很快回來的。
”
縣衙,書房。
顧師爺上下打量了一眼秦老漢,開口道:“秦顯堂,你現在可以說了。
”
剛纔在村裡,秦老漢說,隻要把趙承宴帶到衙門裡去,此事定會水落石出。
他聽說過秦顯堂的名聲,也就信了他。
“顧師爺,老朽初到貴地,上了年紀,又住在村口,人來人往,夜裡一向少眠。
”秦顯堂看了一眼門口,壓低了聲音,“昨天夜裡,老朽起夜,剛巧聽到打鬥聲,以為是村裡人打架,便出門檢視,一直跟到後山那條小路上才發現,是趙家老三跟一個黑衣人,也就是死者,打得難捨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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