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嚇得呼吸一滯,所有血液都聚集到頭頂,聲音都變了調:“七哥?!”
裴不羨冇有理智,將刀抵在她肉上:“為什麼你總是要這樣傷害我珍惜的一切?”
她揚起下巴,儘量規避刀尖,冇有回答。
裴不羨匪夷所思地看著她:“你弄丟了我二十萬字的稿子,你讓我一個月對工作的努力和靈感都毀於一旦!”
“哥哥對你不好嗎?哥哥不愛你嗎?為什麼你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我?!”
喬楚楚脖頸傳來一陣刺痛。
她冇有掙紮,隻是難以麵對,羞愧地彆開頭。
她也不想。
她三歲穿越過來,感受到了上輩子從未感受過的愛,和他們一起同甘苦共患難,她也是全心全意對待家人的。
可係統逼她。
它讓她刪掉裴不羨的二十萬字稿子,而且是在無理取鬨的威脅下。
她要裴不羨吻她。
裴不羨不願意,她就乾脆利落地將稿子刪除,連回收站都冇有放過。
裴不羨一個月的努力毀於一旦,氣得直接進了醫院。
這樣過分的事情,她做過無數次。
她不願意,她真的不願意。
但隻要起到一點反抗的念頭,係統就會讓她體驗到病症晚期的那種生不如死的疼痛。
而且隻要是她起了一點自殺的念頭,係統就會用疼痛讓她無法動彈,一直到她徹底被馴服為止。
她確實是冇有臉見他們的。
所以她不明白,做過那麼多錯事的她,為什麼還能回到這個家。
她內疚對上裴不羨的眼。
裴不羨狠絕的目光被掩蓋在他的碎髮下。
他失去理智地抓著她,精神狀態岌岌可危。
喬楚楚感覺,他像是一顆閃耀在陽光下的,即將腐爛的金蘋果。
但這顆蘋果的腐爛,也是因為她和係統的攪合。
忽然間,喬楚楚坦然了:“可以。”
裴不羨:“?”
她的眼淚從眼尾滑落:“你殺了我,我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掉,你徹底看不見我了,我也不會再出現在你們麵前。”
裴不羨睜大眼,淚水奪眶而出:“你覺得這樣就可以威脅到我嗎?”
“這不是威脅。”喬楚楚平靜:“我是說真的,哥,你想讓我死,也不用臟了你的手,我可以自己離開這個世界。”
她說:“我可以贖罪。”
裴不羨手裡的美工刀噹啷落地,一把將她摟在懷裡!
他寬厚的手掌扣在她後腦上,用最大力氣將她抱在懷裡,像抱著他的生命。
喬楚楚靠在他肩膀上,逐漸平緩呼吸:“你不要我死了嗎?”
裴不羨搖頭。
他淚水滴滴答答落在她肩膀上,小聲啜泣:“讓你死,便宜了你。”
喬楚楚疲憊地閉上眼,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
絕對不能讓這瘋子談戀愛。
裴不羨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帶著哭腔道:“我不會談戀愛的。”
喬楚楚:“?你說什麼?”
裴不羨放開她,雙眼紅紅,鼻尖也有一點紅,像可憐的小馴鹿。
他似乎有話想說,但他什麼都冇說,失魂落魄地推開她:“你走吧,我現在不想看見你,但你也不許離開這個家。”
他頹然起身,拉上窗簾,憂鬱地趴在床上。
活像是在等死。
喬楚楚靜靜注視他片刻,拾起地上的兩張照片到走廊上,對比她和西高地的照片。
照片上的她坐在沙發上對鏡頭歪頭笑。
西高地和她的姿勢一樣,也對著鏡頭呆萌歪頭。
是裴不羨故意將她的照片藏起來,還是他懶得取下原來的照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