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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26

玄衣少年的聲音清淡而隨意,似乎隻是在問皎皎今日的天氣如何。

皎皎因方纔喚人而微微張著嘴巴,呆呆地同玄衣少年對視,好半晌纔回過神。

“神仙小哥哥,你、你在說什麼呀?”

她轉頭看了一眼底下的兩個人,又看了一眼神情有些許奇怪的玄衣少年,怯生生的詢問道:“神仙小哥哥,你、你不是來……幫皎皎保護哥哥的麼?哥哥他……”

小糰子眼底的擔憂太過明顯,語氣也跟著迷茫起來。

“彆害怕,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你……兄長的。”

玄衣少年頓了頓,微笑著看著皎皎,眼底帶著幾分深意。

“隻是皎皎,那可是宋淮,你為何想要……幫他呢。”

聞言,皎皎結結實實的愣在了原地,有些摸不著頭腦的看著玄衣少年。

玄衣少年隻是微笑著同她對視,坦然道:“你與宋淮雖是兄妹,但你自小遭人欺辱,吃不飽穿不暖,可反觀宋淮,世子之位,又有長公主的疼愛,你難道不覺得恨他麼。”

“一脈兄妹,他錦衣玉食,你捱餓受凍,命運如此不公,你不怨不惱麼。”

玄衣少年彎了彎唇角,定定的凝視著皎皎,語氣懶散淡定。

“可是……”小姑娘猶豫片刻,聲音有幾分茫然,“可是那不是哥哥決定的呀……”

玄衣少年微怔,不動聲色的看著皎皎,打量著小姑娘臉上的神情。

小糰子猶猶豫豫的開口,語氣卻堅定起來:“阿孃……舅舅都同皎皎說過以前的事情,皎皎知曉不是他們存心弄丟了皎皎呀,哥哥、哥哥那個時候也很小,說不準比皎皎還小呢,怎麼能怪哥哥呢?”

“況且、況且皎皎也冇有吃很多苦呀,皎皎一直有奶奶護著皎皎呢。”

小糰子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幸福的事情,臉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意:“哥哥他們很厲害的呀,一下子就找到皎皎啦,再說、再說雖然之前不知曉,可……神仙小哥哥也一直都在陪著皎皎的。”

她伸手摸了摸懸在自己腰間的玉佩,抿唇笑了起來。

“所以、所以,神仙小哥哥,你要同住在哥哥玉佩裡麵的神仙說說好話,你們不要誤解了哥哥好不好呀?皎皎每天都給你們上香的好不好呀?”小姑娘拉著他的衣角,可憐兮兮的懇求道。

玄衣少年默不作聲的同皎皎對視,好半晌才微微的歎了口氣。

他垂下眼睛,不去看皎皎的神情,隻是無奈的歎了口氣,似是自言自語:“罷了,若是往日的你……”

皎皎眨了眨眼睛,似乎有幾分困惑,便見玄衣少年懶散的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腦袋上的小揪揪:“罷了罷了,是我庸人自擾了,你既然不記得,那便不必記得——放心,你兄長不會出事的。”

皎皎聽他說話隻覺得一頭霧水,茫茫然的應了一聲:“那、那真是太好了呀……”

“你們、你們會幫助皎皎保護哥哥的,是不是呀?”她怯生生的問了一句。

許是小姑娘語氣之中的小心翼翼過於明顯,玄衣少年回首望了一眼皎皎。

他揉了揉皎皎的臉頰,溫聲且鄭重道:“是,但凡你想要的,我都會幫你的。”

“方纔我不應該嚇唬你的,所以,皎皎,不要害怕我。”

“我同你阿孃一般,永遠都不會傷害你的。”

二人說話期間,底下窸窸窣窣的兩個人也已經完事。

他們匆匆忙忙的收拾了一番,確保並無遺漏些什麼東西,這才連忙鬼鬼祟祟的離開了此處。

皎皎目送他們離去,轉頭便瞧見玄衣少年輕輕鬆鬆的落了下去。

他背影修長,站在方纔那小廝蹲過的地方站了片刻,又繞去了另一匹馬兒的旁側。

樹上抱著樹乾的小糰子伸長了脖子,努力想要看清楚玄衣少年的動作。

不待她觀察清楚,玄衣少年已經返身回來,像是一片樹葉一般,輕飄飄的落回了她身側。

“一會兒若是出了事情,你便按照我教你的說。”

玄衣少年耐心的同皎皎交代了一遍事情,又監督她將紙上的話語從磕磕巴巴,背到了流利清晰。

“皎皎真是個乖孩子。”

玄衣少年誇獎了皎皎,視線漫不經心的落在了遠處,便抱起皎皎落到了地上。

“你的侍衛要回來了,我須得離開了。”

他朝著皎皎伸出一個手指,溫聲道,“今日的事情亦要對旁人保密喔。”

皎皎同他拉鉤,用力的點了點自己的小腦袋:“皎皎知曉啦,這是皎皎跟小哥哥的秘密!”

玄衣少年便微微一笑,旋即站了起來,又躍上樹乾,消失在繁茂的森林之中。

鬆青拎著食盒急匆匆的奔回來,便見皎皎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仍舊仰頭望著之前的那棵大樹,四周並無什麼鬼祟的人,他不由得微微的鬆了口氣,放緩了腳步走了過去。

鬆青抬起頭,看了一眼皎皎望著的方向,始終瞧不出那棵樹的有趣之處。

他摸了摸腦袋,隻當皎皎跟宋淮一脈相承,兄妹二人都有些許古古怪怪的地方。

“小郡主,”鬆青站到皎皎身後,輕輕咳了一聲,引起了小姑孃的注意力之後,才溫柔的開口,“屬下將雪花酥拿過來了,您要現在嚐嚐麼?”

小糰子回過頭,似乎有些緊張,飛快的眨了眨眼睛。

她瞄了一眼不遠處的樹乾,底氣不足道:“拿、拿來了呀,辛苦小哥哥啦。”

鬆青實在覺得皎皎奇怪,便也跟著下意識的瞥了眼那處。

皎皎原本心中擔憂,見鬆青望向那一處,立刻結結巴巴道:“太、太好啦,皎皎正好肚子餓啦。”

她上前扯了扯鬆青的衣袖,天真道:“皎皎可以在這裡吃麼?”

“此處風大,不若小郡主回房間去吧?”

鬆青見皎皎的鬥篷有些許歪了,連蹲下身子去給皎皎繫緊,哄她道:“小郡主也出來一會兒了,不若早些回去,免得小世子擔心您呢。”

皎皎正要點頭,二人便聽見遠處一陣鑼鼓聲響。

鬆青道:“是鑼門,騎射會要開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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