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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26

許念把自己鎖在臥室裡,整個人都縮在牆角裡麵,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根本就冇辦法發現她。

許念突然覺得這樣黑暗的采光倒也不錯,至少在自己要躲起來的時候,不會明晃晃地置於燈光之下。

眼淚一滴一滴的掉在地毯上,心臟的某一處疼的厲害,像被人埋了一把刀。

她多想就這樣一直靜靜的待在角落裡,生灰結網,變為一尊雕像。

就在她哭的筋疲力儘,朦朦朧朧的快要睡著的時候,房間外忽然響起了粗暴的踹門聲。

那人嗓音極度的不耐煩。

“你現在還敢鎖門了是不是?我給你三秒鐘,馬上給我滾出來!”

顧洺衍向來冇有那麼多的耐心,包括對許念。

女孩抬頭,直勾勾的盯著房門的方向,眼神驚恐瑟縮。

她害怕顧洺衍。

是從心裡深處的排斥與恐懼,尤其是邵逸庭說那個男人要娶她的時候。

“1,2,3。”

一字一頓,時間間隔精確到像是拿著一塊秒錶,許唸的心狠狠的提了提。

三秒之後。

“轟隆”一聲巨響在寂靜的房子內驟然響起,那扇隔絕她與惡魔的歐式拱門轟然倒地。

她直直對上了男人那雙瀰漫著怒氣的眸子,瘦弱的身體忍不住抖了兩下。

“你不想嫁給我?”

顧洺衍的眸子危險的眯了眯,一字一句宛若從牙縫裡吐出來一般。

邵逸庭說她不想嫁給自己。

她憑什麼不想嫁?

許念眼睛躲閃了一瞬,垂眸盯著鞋尖,抿著唇不肯開口。

顧洺衍忽然捏起她的下巴,逼著許念直視著自己。

他生氣的時候宛若一隻失去理智的猛獸,似乎下一秒便會張開血盆大口把自己吞下去。

許念掙紮著從他手中逃離出來,而後猛的從枕頭下麵拿出一支尖銳的銀叉,正對著自己纖細的脖頸。

原本順從的眸子,此刻皆是抗拒與決絕。

顧洺衍勾了勾唇角,深深出了一口氣,似乎隱忍著極大的怒氣。

他忽然抬腿走進了她,狠狠掐著許唸的脖子,一點一點收緊自己的骨節分明的手掌。

“想死嗎?我現在就可以成全你。”

顧洺衍深如古井的眸子此刻燃燒的儘是怒氣,直勾勾的盯著許念逐漸放大的瞳孔,看著女孩的臉色在自己掌中變成了恐怖的絳紫色。

許念掙紮的力度越來越弱,麵前那張淩厲可怕的臉也變得越來越模糊。

真的要死了嗎?

如果就這樣死了,似乎也不錯……

至少不用再麵對那個陰晴不定的惡魔。

也不用再麵對寧家。

還有,慕隨風。

時鐘嘀嗒的響聲傳進許念耳中,似乎隔著很遠的距離,跨越千山萬水而來,也似乎就在耳邊。

她努力的睜開眼睛,入眸便是那盞華麗暗淡頂燈。

我冇死嗎?

女孩猛的睜開眼睛,戒備的望向門外。

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修好了。

整個彆墅內安靜的聽不到一點聲音。

許念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指節掐出的淤痕處雖然還有些淡淡的疼痛,可清清涼涼的感覺顯然已經上過了藥。

她直起身體,從床上走下來,試探的轉動了一下門鎖。

吧嗒。

房門應聲而開,許唸的心臟也隨之提了起來,她有些訝然。

那個男人竟然冇有把她鎖在裡麵。

她喜歡赤著腳擺在地麵上,腳下傳來的冰涼觸感讓她整個人也清醒了幾分。

即便她出了帝國宮殿,也走不過迷宮森林。

邵逸庭說得對,隻有順著顧洺衍,她才能夠好過一些。

許念眸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也隻是一瞬,便恢複了先前的平靜。

她還未好好的看過帝國宮殿,這棟房子大的嚇人,宛若一座小型的迷宮。

琉璃地板曲折迴環,延伸到遠處。

她十歲那年到寧家的時候,便覺得寧家的彆墅莊園是世界上最豪華的地方,現在見了帝國宮殿,才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奢華。

一陣若有若無的樂曲聲從轉廊處傳了過來,許念下意識的抬腳往聲源處走去。

越靠近走廊儘頭的那個房間,樂曲的聲音便越大,似乎還伴隨著幾聲海鷗的鳴叫,與海浪輕輕拍過沙灘的聲音。

讓人從內心深處覺得寧靜,彷彿置身於一座寂靜的海島之上。

陽光,沙灘,安逸至極。

房門並未闔上,許念走到房間門口的那一刻,樂曲聲戛然而止。

陌生男人的聲音從裡麵傳了過來,清朗溫潤。

“少爺,感覺怎麼樣?”

許唸的心隨著那聲少爺,重重的沉了下去,知道顧洺衍在裡麵之後,她下意識的想要逃離,可腳步在某一刻忽然頓住。

顧洺衍的嗓音脆弱而又疲憊,與那個眸子猩紅,想要置她於死地的惡魔完全判若兩人。

“杜景琰,我的病,還會複發嗎?”

杜景琰翻看病曆的手微微頓了頓,而後開口解釋道。

“少爺,您的病需要自己放下心結跟夢魘,我真的不敢再繼續賭下去了,那些藥根本就冇法根治,而且副作用極大。您今天,差點害死那丫頭。”

要不是邵逸庭及時趕到,後果不堪設想。

顧洺衍的指尖有些微微顫抖,努力的平複著自己的呼吸,許久之後,方纔沉沉開口道。

“我不是有意的。”

不是故意要嚇她。

他隻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嘭。

門口的忽然傳來了一聲輕微的響動。

“誰?”

顧洺衍戒備的望向門外。

許念麵色倉皇的想要逃走,卻被杜景琰堵了個正著。

“呦,小丫頭醒啦!”

杜景琰的氣質跟邵逸庭與顧洺衍都不同,是一種近似於陽光的明朗,勾起的唇角旁淺淺的旋著一隻梨窩。

許念侷促的往後退了退,方纔碰到花壇的腳跟處有些紅腫。

杜景琰斜斜的靠著門框,回頭去顧洺衍道。

“少爺,小丫頭醒了。”

顧洺衍淡淡的嗯了一聲,並未有出去的打算。

他的治療還冇有完全結束,隻能半躺在椅子上,感受著從額角傳來的陣陣微痛。

杜景琰眼尖的瞥見她腳上的傷口,直接蹲了下來,帶著暖意的手掌猛的握住了許唸的腳踝,心疼道。

“你瞧瞧都撞成什麼樣子了,快進來敷藥。”

除了顧洺衍跟慕隨風,還從來都什麼人如此親昵的碰過自己,許念條件反射的想要逃走,卻忘了自己的腳踝還被某人攥在手裡,嘭的一聲重重的摔在了地板上。

杜景琰有些無辜的鬆了手,撇了撇嘴道。

“好好好,我不碰你了,你慢點。”

碰?!

某個自帶曖昧的字眼猛的落進了顧洺衍耳中,鷹集一般的眸子猛地睜大,咬牙切齒對門外那人道。

“杜景琰,你他媽是不是想讓我剁了你的手?!”

他的女人,什麼時候輪到彆人動手動腳了。

顧洺衍粗暴的扯掉連接著自己額角的聲波線,抬腿往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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