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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心胸掛了電話後趙凡也是想了很多，羅成說得很對，就拿孫啟文來說，他想往上再走一步的話，基本上不可能了。
因為主任上麵還壓著兩個副秘書長，這些人的關係也很硬，所以，想要有出路的話，還得從下麵做起，一個鎮，或者鄉，隻要能夠當上鄉長，或者鎮長，至少也是個正科級，比副處級發展前途好。
而且，自己一路走來真的太順利了，這樣根本就得不到應有的鍛鍊，時間一長，遲早會被淘汰。
第二天早上，趙凡纔剛上班就被馮秘書長叫到了辦公室，並指著電腦上的郵箱道：“解釋一下吧，怎麼回事？”趙凡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馮秘書長麵色平淡，也不知道是生氣還是什麼，連忙看了一眼那封郵箱發來的信件。
這是一封來自雲大的感謝信，裡麵寫著雲大全體師生對馮秘書長捐款二十萬真摯的感謝與慰問，並希望馮秘書長百忙之中能夠抽空參加雲大師生下半年的扶貧下鄉計劃。
趙凡看完信，心裡輾轉了幾個念頭，然後纔開口道：“秘書長，是這樣的，我有一個朋友是做房地產的，曾經也是貧困山區走出來的人。
”“這一次，他委托我捐贈二十萬，但卻不想讓曾經的父老鄉親知道，所以讓我找一個合適的人代替。
”“想來想去，我就隻能以秘書長的名字命名，因為按照我那個朋友的標準，唯有秘書長才合適。
”這番話看上去誠懇至極，絲毫冇有拍馬屁的嫌疑，當然，這也是無形中說了馮秘書長的好話。
馮秘書長微微點了點頭，然後纔開口道：“原來是這樣，不過，我也不能坐享其成，今天上午，我也給雲大轉過去了十萬，既然是扶貧，那麼我們黨員就應該身先士卒。
”“社會上需要你朋友這樣的人，懂得感恩，懂得回報社會，小凡，到時候就把我和他分開吧，實在不能說名字，就說一位熱心人的捐助。
”趙凡心裡一驚，暗道自己恐怕是好心辦了壞事，但心裡也不禁對馮秘書長的心胸感到佩服，這樣的黨員，這樣的官，不正是這個國家需要的嗎？或許是看到了趙凡臉色上有些忐忑，馮秘書長喝了口茶，笑著道：“小凡，我要謝謝你，今晚冰清給我打電話，說謝謝我為貧困災區做出的貢獻，並喊了我一聲爸爸。
”“你知道嗎，兩年多了，這是她第一次主動給我打電話，第一次開口喊我爸爸。
”看著馮秘書長一臉慈愛的表情，趙凡心裡有些酸楚，可憐天下父母心，任你榮華富貴，權勢滔天，親情，終究羈絆你的一生。
像宋忠那樣的人，畢竟還是少數，不過話說起來，那個人已經被紀委雙規，帶走調查，可以說，這個人的倒台，對惜花市地方派係來說是一個重創。
“馮老師不是一個蠻不講理的女孩。
”趙凡認真的道：“隻是可能在有些事情上有些固執，隻要秘書長給她點時間，相信曾經的歡聲笑語還會回來。
”“另外，這一次我自作主張，給秘書長添麻煩了，下次，我一定先請示秘書長再做決定。
”說實話，這一次的事情，嚴格來說逼得秘書長不得不得捐款十萬，這並非趙凡的初衷，說到頭來，還是自己經驗淺薄，有些事情思考還不夠甚微。
若非因為馮冰清的事情，自己可能就真的讓馮秘書長不開心了。
雖說趙凡相信馮秘書長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但為官者，換個角度，馮秘書長這麼栽培自己，如果自己連基本的常識都出差錯，豈不是辜負了馮秘書長的一番期望？馮秘書長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才嚴肅的看著趙凡道：“小凡，你還年輕，總需要一個適應過程，但屬於你的靈性，不該被磨滅。
”“敢拚，敢闖，未來的你纔有一番成就。
”“你看，我們惜花市政府大樓已經老化，現在市委打算新建市政府，已經獲得上層領導的批準。
”“工程招標的事情，我就交給你來全權處理，記住，質量纔是最關鍵的，經濟上絕對不能出現任何紕漏，依我看，你那個匿名捐贈的朋友就挺合適。
”“好好乾，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
”趙凡心裡發苦，那個子虛烏有的捐贈朋友，也是他情急之下編出來的，眼下要找一個這樣的人倒是不難，關鍵是這麼重要的事情，時間安排一定要特彆緊湊，看來自己要為自己的謊言忙碌一陣子了。
“請秘書長放心。
”趙凡連忙表態道：“我一定抓好質量這一關，絕不辜負秘書長的信任。
”無論怎麼樣，下麵的事情，從來就不是領導該考慮的，任務下達，就看下麵的人如何做了，表現好，你的發展前途就好，表現不好，很遺憾，你隻能原地待命，總而言之，官場中人，從來都是力爭上遊，當然，不包括有些願意一輩子守著鐵飯碗的人。
“坐吧。
”馮秘書長看趙凡一直站著，指了指自己辦公室的椅子，然後笑著道：“這老羅，下午還給我打電話，詢問你這段時間的工作表現，看來，羅兄很是關心你啊。
”趙凡心裡一熱，因為下午他也接到了羅成的電話，看來，羅成這個人還真是如同傳言般那樣，做事雷厲風行，絲毫不拖泥帶水。
趙凡連忙謙虛的道：“秘書長，是這樣的，一直以來，老師對我的期望就有些高。
”因為已經知道了馮秘書長接下來可能要說什麼樣的話，趙凡也隻能裝糊塗，畢竟，有些事情，捅破了那層窗戶紙對誰來說都冇有好處。
馮秘書長點了點頭，然後輕聲道：“小凡，其實就算羅兄不說，我也已經安排好你將來要走的路，按照我的想法，再過一段時間安排你去省都學習，回來就提副處長。
”“但羅兄說得對，你還太年輕，升得太快容易出問題，我一直跟你說，這條路，唯有一個字，穩。
”這一刻，趙凡抬頭看著馮秘書長，如此知遇之恩，自己該如何報答？如果說進來之前趙凡會覺得馮秘書長為他的安排是因為羅成的話，那麼現在，趙凡已經不會這麼想了，從一開始，馮秘書長就為自己想好了將來要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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