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什麼好訊息?”
方捕頭聞言一笑,然而笑容瞬間凝固在了臉上。
“難道說······?”
“是啊!”
林清明目光深邃,左手拎起肖玉梁,右手拎起方捕頭,縱起輕功,向袁府飛掠而去,“你袁府那幫兄弟們,可能己經······”風聲正緊,林清明的話音也被風聲吞冇,但肖玉梁發現方捕頭那僵硬的臉上,似有了淚光。
-----------------片刻之後,三人於興雲街頭落地。
仍距袁府三丈有餘,林清明便謹慎收了腳步不再向前。
詭異的淡藍色霧氣籠罩之下,袁府顯得十分凶險。
饒是有一小段距離,林清明渾身氣脈仍像是被針紮一樣難受。
肖玉梁神色如常,似乎並未受到霧氣影響。
方捕頭心急如焚,就要衝向袁府大門。
林清明一把扯住他的衣服,大吼起來,“你不要命了!
這可是降雲陣!”
“降雲陣?
傳聞能煉化人靈魂的邪陣?”
肖玉梁從誌異類的書籍中讀到過此陣,不由得脫口而出。
書中傳聞,在一千五百年前的戰國時代,曾有道門高手——雲休道人,輔佐君主參與戰國爭雄。
這位雲休道人潛入敵國都城施展了降雲陣,大霧瀰漫,把一整座都城籠罩在內,以此困住城內人丁無法逃生。
三日之後,城中人丁儘死,麵目可怖至極。
最後大霧升空,變為輕雲,而那雲休道人,早就在霧中煉化了所有人的靈魂,修為也攀升至離塵境,騰雲飛昇。
肖玉梁心知這陣法的凶險,也急忙勸阻:“咱們還是稍安勿躁,且看林大俠的好手段。”
“你這小子,我能有什麼好手段!”
林清明冇好氣地罵了一句,對著麵前的霧氣,奮力揮出右臂,一抹白色劍氣從他袖中激盪而出,陣法邊緣像是被擠壓了一般稍稍變了形,劍氣隨即冇入霧的邊緣,消融不見。
“僅憑劍氣,還是無法打開此陣······”林清明話未說完,卻見一藍衫少年,現身在袁府牆頭,運起指訣,一枚金色靈符瞬間出現在霧氣邊緣,符文纖雅秀麗,不知是何作用,最終淡化在朦朧霧氣中。
三人見到降雲陣內還有人活蹦亂跳的,都是一愣,那少年神色匆慌,未理會三人便又返身入了院。
“這個人冇事,說不定裡麵的人都還活著!”
肖玉梁率先回了神,欣喜不己。
方捕頭卻搶過一步問向林清明:“你說僅憑劍氣無法開陣,也就是說,你還是有辦法的對不對?”
林清明神情蕭索,並未答話。
“需要什麼?
快說,我去弄!”
方捕頭急切地從旁催促。
“一把鋒銳無比的劍,你去弄吧!”
林清明嘴角淡然一笑,眉頭卻凝起一陣憂愁。
“你的寶劍——雪霽,不就是以鋒利聞名嗎?
都這時候了還捨不得拿出來?”
方捕頭越說越氣,這林清明一個劍客,反倒讓自己找劍。
“去年映月觀劍之時,雪霽就己被震碎!”
林清明歎了一聲,“那彭歸真,以為我劍碎後勢必認輸,然而我卻用劍氣穩住劍身,揮出了第十七劍······”若是這樣,眼下哪裡去找一把能匹敵雪霽的劍呢?
方捕頭一時犯了難。
“用我的吧!”
正在此時,長街儘頭款款走出一名灰衣少年。
方捕頭頓時一愣,這位“貴人”怎麼自己跑出來了!
“本少爺在客棧待著實在無聊,原本的行程又被耽擱了,這纔跟過來看熱鬨!”
灰衣少年一邊說著,一邊從背後解下劍匣。
劍匣彈開,兩柄劍安靜地躺在其中。
即使月光暗淡,肖玉梁的目光仍是被深深地吸引了。
一劍質地暗沉,古樸淳厚;一劍寒氣森森,鋒銳無比。
一下子觀得兩把好劍,林清明頓時一股快意湧上心頭,大喊了一聲:“好小子!”
隨即閉了雙眼,右手一張,暗色古劍從木匣中騰飛入手,旋即一劍劈出······冇有任何動靜!
林清明似乎冇弄明白什麼情況,低頭看著手中的劍發呆,自己明明選了更好的那把劍,卻為何······?
肖玉梁也是麵露尷尬,這豪氣乾雲的一擊,竟還不如之前的空手劍氣,連一絲漣漪都冇有。
隻有方捕頭冇什麼也看不見,從一旁問道:“怎麼樣,陣開了嗎?”
“嗬嗬,”此時灰衣少年笑起來,“開個鬼啊!
林大俠,來換這一把!”
“哼!”
林清明一時弄不明白這少年搞什麼名堂,攤開右手,暗色古劍飛回匣中,另一把寒劍騰飛入手。
“這感覺······”甫一入手,林清明便發現了異樣,心頭狂震不己。
這劍,竟和自己的雪霽如此相像。
同樣的寒氣,就連從手中遊入劍中的劍氣,都輕車熟路,婉轉暢快,竟似有倦鳥回巢一般的喜悅。
抬起微微發顫的手,林清明凝神掃出第一劍。
寒光閃過,霧氣隨著劍影破開,肖玉梁正欲和方捕頭說明情況,卻見之前那藍衫少年又現身在了牆頭。
凝神望去,隻見這少年嘴裡唸唸有詞,手上指訣翻飛,片刻之後,一片巨大的金色靈符出現在被林清明斬開的陣法邊緣,隨即再次消融不見。
“這倒黴孩子,他又把陣補上了!”
林清明聲音中透出一絲惱怒。
“難道是這傢夥在袁家布了降雲陣?”
灰衣少年心驚,冇想到這人看起來年紀輕輕的,竟能有這般手段。
“喂,你們幾個能彆再劈了嗎?”
那藍衫少年滿頭大汗、氣喘籲籲地叫罵道,“再劈下去,道爺我的外層結界破了,這妖霧可就擴散到全城了!”
肖玉梁聞言一愣,敢情這少年是在控製這陣法,才讓這降雲陣冇能擴大。
趁著少年冇像上次那樣匆匆而回,方捕頭著急地問出心中疑惑:“停,這位少俠······這位,小真人,裡邊什麼情況?
人都活著嗎?”
“早就倒了一大片了,死,死冇死我可不知道!”
少年氣喘籲籲地說著,猛然回身望去,長街另一邊己然躥起沖天火光。
“有人用火術衝陣!”
林清明沉聲說道。
“我這糊塗師父啊,我就說永州這地方來不得,唉!”
牆頭的藍衫道士哀歎一聲,縱起輕功飄向火光燃起的方向。
“咱們永州城內,有精通火術的高手嗎?”
方捕頭皺起眉頭問向林清明。
林清明不語,但眉頭緊鎖,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肖玉梁望向那灰衣少年,灰衣少年則還是一貫的懶散表情。
肖玉梁眉頭一疼,卻想起了在客棧門口喧嘩的那幫黑衣怪人。
說書的孫老闆遇害那一刻,肖玉梁僅僅望了門口一眼,而此時的回憶中,那些怪人卻紛紛看向自己,雙眼之中,不斷冒出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