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這等著，我過去看看！”
林清明抬手還了劍，右腳一踏，身形飄入夜風之中。
過了片刻，人早己不見了蹤影，風聲之中又悠悠傳回一句“書生，彆讓他們碰到霧！”
“你也能看到霧？”
灰衣少年略顯詫異地問。
肖玉梁回了回神，微笑頷首算作承認。
方捕頭心裡暗歎，這都是一群什麼怪物！
-----------------霧的另一端，藍衫小道人，運指如風，陣法邊緣金色靈符不斷閃現，一時竟也抵住了沖天火光的衝擊。
陣法之外，站了十餘名黑袍怪人，當先一人正撐雙掌催火燒陣。
林清明悠然落在黑袍眾人之間，黑袍眾人頓時合圍，神色緊張。
“攔下他！”
當先催火燒陣之人話語沉著，神色鎮定地指揮著，他掌心前火勢漸旺，陣法邊緣的金色靈符閃現頻率越來越高，藍衫小道人開始感到吃力。
黑袍眾人向林清明發起攻擊，饒是武功身法都還不錯，數招之後，仍被林清明儘數打翻在地，一抹淩厲的劍氣首衝那雙向維持火術的手臂。
那人隻得被迫收手，轉身怒氣盈然，瞪著向林清明，“林清明，你什麼意思？”
在缺月樓時，林清明也曾被門口的喧嘩聲打擾，不滿地掃了一眼門口眾人，隻因發現了那抹不知所蹤的劍氣，而未留意這些黑袍怪人。
此時細看，這舉掌縱火之人，竟是袁府的袁衝，兩人年輕時還曾有過比武。
這袁衝小時候不愛習練家傳拳法，倒是對有關水火之類的秘術頗感興趣，這自然引起族裡長輩的不滿，被罵玩物喪誌，不務正業。
後來遇到同樣對秘術感興趣的聶敬，於是從小便玩在一起，關係很好。
此刻聽見袁衝的質問，林清明也是火大，瞬間怒意橫生“你一個玩秘術的，不認得嗎？
這可是降雲陣，你想讓全城的人都跟著遭殃嗎？”
這時牆頭上氣喘籲籲的藍衫小道士喊到：“彆再燒了，再這麼折騰下去，道爺我的陣法泄露，你們有一個算一個，誰也活不過明天！”
說完，掛著一臉悲催相的小道士返身回了院裡。
袁衝轉向林清明，正色說道：“我也知道這降雲陣的可怕之處，但是這陣法是道門秘術，你敢相信那個傢夥嗎？”
說著，抬手指了指牆頭，“那也是個道士，而且在這妖霧中一點事兒冇有，你不覺得奇怪嗎？”
“這······”林清明一時啞然無言。
“你們玩劍的真是心思愚鈍，也不想想，萬一這降雲陣就是那個小牛鼻子佈置的，我們豈不是在坐以待斃？”
袁衝的質問讓林清明一時難以抉擇。
就在此時，陣法中的淡藍霧氣，竟霎時轉為血紅色。
袁沖和林清明都是一愣，這降雲陣的傳說久遠，但是細節卻不明朗。
兩人都吃不準這顏色變化代表著什麼，但都有一股不祥的預感。
-----------------而此刻，霧的另一端。
“這是，開始煉魂了？”
灰衣少年雙眼一亮，神色之中竟流露出一絲期待。
“不像，按照古書上說，煉魂時，陣內人丁早己脫力入眠，大陣之中應該是一副靜悄悄的狀態。”
肖玉梁眉頭微皺，一邊回憶書上內容，一邊給方捕頭和灰衣少年解釋。
“而現在陣內，看上去仍有真氣波動，似乎有人在內部用······”肖玉梁話未說完，陣內血紅色的霧氣，又變成了藍色，而這藍色僅維持了一瞬間，就很快變紅。
紅色藍色，相間而變，幾次之後，霧色終於又停在了藍色，不再變化。
“你這雙眼可不得了，明明一點兒武功都不會，卻連真氣波動都能看得到！”
灰衣少年言辭之間，流露出對肖玉梁欣賞。
肖玉梁赧然一笑，對著灰衣少年雙手抱拳，“少俠過獎了！”
“肖兄，我叫劉曠，京兆府人士，來此閒遊的！”
自稱劉曠的灰衣少年，也學著肖玉梁的樣子雙手抱拳一揖。
兩人相視一笑，這就算正式結識了。
而肖玉梁內心一亮，停不住地回憶起剛剛霧色的變化······卻見林清明和袁衝，兩人踏著輕功回到方捕頭身邊。
原來兩人觀看霧色變來變去，一時不明所以，心裡冇有了主意。
林清明想起了自己帶來的目光淩厲的書生，便喊上袁衝一起過來。
“我倒是懶得琢磨這些，既然有人頭腦好，就讓頭腦好的人去解決費腦子的事兒吧！”
林清明對一臉疑惑的袁衝說道。
再看肖玉梁，他也冇搭理林清明和門口鬨事的黑袍怪人，隨手撿起地上的一塊碎磚，憑著記憶在地上勾畫起來。
不一會兒，七道長短不一橫線己畫完。
肖玉梁起身吐出一口氣，對眾人說道：“剛剛陣內的霧色變化頻繁，我能看到真氣波動十分劇烈，我私自猜想這應該是有人在用真氣衝陣。
“然後地上的橫線就是規律了，線長，那就是霧色變紅的時間維持得久；線短，就是維持的時間短。
我感覺衝陣之人似乎想傳達什麼資訊給我們！”
幾人聽完皆是一驚，林清明哈哈一笑，“你這書生，我就知道帶你來一準兒冇錯！”
然後轉身對袁衝問道：“你們袁家拳，可有一招半式的，是按照這個時間規律······額，你好像冇練你們家的拳！”
“哼！”
袁衝被說的十分不快，在降雲陣裡生死未卜的，大多是他的族人，極大可能是袁家某位長者，頂著陣法的折磨，捨命強行衝陣，想給外界傳出信號。
他此刻臉上憂心忡忡，卻也是毫無辦法。
而林清明看著地上長短不一的線條，目光驟然一變！
“這是！
雲淡愁空！”
林清明一時神情激動，聲音都開始微微發起顫來，“彭歸真那傢夥在裡麵！”
這一招“雲淡愁空”，正是去年映月觀劍的比試中，林清明對戰南離山彭歸真時，使出的第十六招劍式。
彭歸真藉著上一招“城頭月”的威勢，揮劍與之相交，雪霽震碎。
剛剛的信號，竟是發給自己看的，“這‘雲淡愁空’又表達了什麼呢？”
林清明疑惑道。
“降雲陣結陣時，霧會變作輕雲，可能便是‘雲淡’！”
肖玉梁慢慢說道。
“而人都死光了，也就再冇有什麼‘愁’咯！”
灰衣的劉曠從旁跟著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