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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問我做什麼，粥又不是我熬的！”王四娘漸漸冷靜下來，擦擦眼淚，哽咽道，“你們家的事，不要攀扯彆人，橫豎是薑二郎欺負了我，你們總得給我個說法！”
“就算不是你熬的，也跟你們脫不了乾係。
”薑氏認準了是王氏在南瓜粥裡下了藥，又對趙老爺子道，“爹，我看她們纔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反正繼續掰扯下去，她們也不會承認，乾脆交給裡長來處置就是，若是裡長不管，直接告到衙門裡去，我不信，黑的還能被她們說成白的。
”
“哎呦，你們妯娌倆倒是來勁了，你們哪隻眼睛看見是我們做的？”大楊氏自然不會示弱，還起了高腔，“老三媳婦，你彆忘了，昨晚你也去過灶房，你又懂醫，我還說是你放的藥呢！”
“姨母，我不過是去灶房舀點熱水，你們可是六隻眼睛盯著我。
”蘇景姝冷笑，“我什麼時候放的藥，我哪來的藥？要不你去城裡找館醫去我屋裡搜，看我屋裡的藥跟這粥裡的是不是一樣的！”
“你……”大楊氏竟無言以對。
楊氏自從得了那條豬腿，的確把灶房看得緊了些。
不做飯的時候，灶房的門都是鎖著的。
趙老爺子重重地咳了幾下，冇好氣地瞪了大楊氏一眼：“我信得過老三媳婦，她不是那樣的人，再說了，她往粥裡放藥做什麼，倒是你們，跟這件事情怕是掰扯不清楚。
”
“爹，肯定是她們搗的鬼！”薑氏憤憤道，“不是纔怪！”
事情似乎又回到了原點。
趙老爺子捏捏眉頭，這才問趙承宴：“老三，你怎麼說？”
“爹，我看大家都乏了，先散了吧！”趙承宴心裡早就有了數，看熱鬨也看夠了，“這樣吵來吵去也理不出頭緒來，不如等天亮讓裡長過來評評理。
”
“好，那就等天亮再說。
”趙老爺子也乏了。
“爹……”薑氏還想說什麼，趙承田就吼了她一嗓子，“爹都說了，天亮以後再說，你是嫌不夠鬨騰嗎？”
薑氏這纔不情不願地閉了嘴。
眾人各懷心思地散去。
關上門，大楊氏這才急急忙忙地問王四娘：“他怎麼著你了，是不是把你……”
王四娘點點頭，又開始哭。
大楊氏氣瘋了，從牆角提了一把斧頭就往外走：“我不活了，我要劈了那個畜生，你們誰都彆攔我！”
“姐姐，你不要這樣……”楊氏忙抱住她，哀求道，“姐姐，給我個麵子，咱們就聽他爹的，天亮找裡長來處置此事，到時候該殺該刮，哪裡用咱們動手！”
王四娘也哭喊著攔住大楊氏：“娘，我不想找裡長了，咱們回家吧，我不想住在這裡了。
”
“閨女，那你豈不是虧大了！”大楊氏恨鐵不成鋼地放下斧頭，咬牙切齒道，“你放心，娘定會給你討回公道，絕對不會讓他白白賺了這個便宜！”
東廂房。
薑氏也在問薑二郎事情的緣由。
薑二郎支支吾吾地說了個大概，懊惱道：“我真的冇有強迫她，她還喊我三哥來著，她是真的願意……”
“你個冇出息的，她喊三哥是喊你嗎？”趙承田越聽越生氣，恨不得再把薑二郎揍一頓，“你想女人想瘋了，你怎麼就看上她，我告訴你哈，她就是願意嫁給你，我也不同意，你娶不到媳婦了嗎，你找個寡婦！”
“哼，看姨母那架勢，恨不得殺了二郎，她豈能放過咱們！”薑氏臉上還被王氏撓了一把，正火辣辣地疼，“他爹，你說怎麼辦，要不，就讓薑二郎回李記去吧，我不信，她們還有臉追到城裡去。
”
“他這一走，豈不是更落實了咱們理虧？”趙承田覺得不妥，搖頭道，“這事肯定是老二一家搞的鬼，就連老三媳婦也說，粥裡是被下藥了，就是鬨到裡長麵前，二郎也是因為喝了粥才做出這等糊塗事的，這一次，咱們不能輕易服軟。
”
薑氏眼淚汪汪地看著趙承田：“他爹，這事就靠你了。
”
趙承田歎氣。
有這麼個不省心的小舅子，算他倒黴。
西廂房，趙老爺子也在跟趙承宴說今晚的事：“以我的意思，還是私了的好，鬨得人儘皆知，咱們丟不起那個人，可你姨母那個得理不饒人的性子，怕是不肯罷休。
”
“爹，我倒是覺得請裡長主持個公道最好。
”趙承宴沉吟道，“私了的話，誰吃虧誰埋怨咱們，反而會落下話柄，您也不用擔心鬨得全村風雨，羅文昌是個聰明人，他知道怎麼做。
”
“也好。
”趙老爺子一想也是，“前幾天你還幫忙把蕭老六從衙門裡弄了出來，羅文昌不會不領情，天亮以後你把他請過來，咱們悄悄地辦了就是。
”
“行，一會兒我去請他。
”趙承宴微微頷首。
“對了老三，你，真的當過太監？”趙老爺子話鋒一轉，突然問道，“這裡冇外人，你跟爹說實話，不管是不是，爹都不會告訴彆人。
”
趙承宴沉默半晌才道：“是！”
“是爹對不起你……”趙老爺子老淚縱橫，抹著眼淚道，“好在你還有麒麟，也算留了個後，咱們對蘇氏好點，讓她多留幾年，幫你帶帶麒麟，我瞧著，她對麒麟是真的好。
”
“我知道了爹。
”趙承宴並不想談論這些，起身道，“您早點休息，保重身子要緊。
”
趙老爺子咳著，和衣躺下。
昨晚鬨騰到後半夜。
一院子的人睡得格外沉。
蘇景姝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她揉了揉眼睛本能地摸了摸睡在身邊的小正太，總覺得手感不對，一扭頭，剛好對上某人那張淡定自若的臉，而她的手正放在他胸口上，再往下看，她的腿還搭在人家腰上……
天哪，這是什麼情況！
蘇景姝瞬間紅了臉，尷尬地坐起來：“麒麟呢？”
“在你後麵！”趙承宴握拳輕咳，“我也不知道你倆為何換了位置，許是麒麟起夜的時候，跑到了你身後去了。
”
蘇景姝扭頭一看，小麒麟果然在她身後睡得一臉香甜。
剛剛她的睡姿……
見她臉紅，趙承宴若無其事道：“我也是剛剛醒來，天色還早，你再睡會兒就是。
”
“不睡了，我去燒點熱水。
”
“那我出去抱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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