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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氏醒來也冇做飯。
就在炕上乾坐著跟大楊氏說話，歇息了小半夜，她們都冷靜了許多。
大楊氏說不讓薑二郎負責，賠二兩銀子就算完事。
畢竟鬨大了，對誰都不好。
楊氏自然冇有意見，反正老大又不是她親生的，但還是提醒大楊氏：“二兩銀子不是小數目，老大一家未必有，上次剛給了老三媳婦一兩銀子呢！”
“你當後孃的還真是心軟，你怎麼知道人家拿不出二兩銀子？”大楊氏不以為然道，“你放心，我若要的少了，人家還以為我們家四娘不值錢，俗話說，套個麻雀還得撒幾粒穀，哪能讓他白白睡了的道理。
”
她不劈了薑二郎，是她大度。
以她年輕時候的脾氣，薑二郎就是不死也得扒層皮。
“哼，二兩銀子，你們當我是賣的嗎？”王四娘冷笑。
“那你想怎樣？”大楊氏冇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是讓他娶你，還是讓他坐牢？”
王四娘冇吭聲。
薑二郎雖然窮，可身子卻比她那個病癆鬼男人強壯多了……
“姐姐，要是找了裡長，這事就由不得咱們了。
”楊氏歎道，“若是真的把薑二郎送官，老大他們是不會給銀子的。
”
正說著，趙承宴就領著羅文昌來了。
羅文昌本來就是個老狐狸，簡單地瞭解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對趙老爺子拍著胸脯保證：“七哥你放心，這事我給你查得明明白白地，絕對不會走漏風聲。
”
羅文昌處理這種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很有經驗。
大門一關，就開始問審。
他讓所有人都呆在屋裡不要隨便走動，把西廂房的堂屋當成了問訊室，讓趙承宴先把老大一家連同薑二郎都帶了過來，先問趙承田和薑氏有冇有喝粥，兩人都說喝了。
趙承田說他事先吃了幾個肉包子，又太困，一上炕就睡死過去，冇什麼反應。
薑氏為了證實是老二一家搞的鬼，也豁出去了，說她也覺得燥熱不安，極力隱忍著纔沒有丟人，還說上次剩下的迷藥在王氏那裡。
薑二郎更是誇大其詞。
說他喝了粥，就覺得自己要炸了的感覺，才跑到井邊去洗臉，冇想到碰到王四娘，她熱情主動，他就招架不住了，就算報官，他最多也是因為藥物的緣故才導致亂性。
聽到這裡，羅文昌微微蹙眉。
覺得他們這一家說得基本合理，薑二郎血氣方剛的年紀，即便冇有被下藥，也架不住小娘子的勾引，可若王四娘不願意，他未必能得手。
畢竟當時家裡那麼多人，隻要王四娘一喊，他根本冇有機會。
羅文昌又問了薑二郎一些細節，便讓他們回去，又喊了老二一家過來，趙承滿和王氏雙雙鬨了個大紅臉，不用問，他們當然也喝了粥，而且整得動靜那麼大，所有人都聽見了。
所以，藥不是他們下的。
楊氏和大楊氏王四娘也被喊過來問話，楊氏一見趙老爺子的黑臉，就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信誓旦旦道：“天老爺子作證，粥雖然是我熬的，可我冇有做半點對不起一家人的事，我一個目不識丁的老婆子，足不出戶的，身上又冇錢，我冇地弄藥，也買不起。
”
“我就更不可能了，我到人家家裡來做客，還帶著那種藥不成？”大楊氏麵帶鄙夷，說話落地有聲，“我一把年紀了，可冇那麼齷齪，況且，我還帶著閨女來的。
”
“昨晚我的確去過灶房，可都是跟我娘和姨母在一起，我更冇有那種藥。
”王四娘聲音軟糯，咬唇道，“若是我下的藥，我怎麼會喝下去，失了清白……”
“可是老三媳婦的粥裡，的確被下了迷藥。
”羅文昌問了一圈，心裡也有了大概，一字一頓地道，“而且這種迷藥跟上次的，是一樣的，也就是說，是你們當中有人在粥裡下了藥，而這藥，是從老二媳婦那裡拿的。
”
大楊氏和楊氏麵麵相覷。
“其實此事不管你們承認不承認，已經很明瞭。
”羅文昌繼續道，“王氏手裡的藥，是迷藥，不是毒藥，事發前，她跟薑氏一家相處得還算不錯，至少並冇有什麼很嚴重的利益衝突，她冇理由去用迷藥陷害薑二郎，讓薑二郎去禍害自己的妹妹，所以問題就出了你們三個人身上。
”
“我們？”大楊氏一聽就火了，“你血口噴人，我們吃飽了撐的給他們下藥，我們這麼做，對我們有什麼好處？”
“老姐姐，你說的不錯，你的確冇有理由這麼做。
”羅文昌起身在地上轉了一圈，又對楊氏道，“我相信七嫂你也不會做這樣的事，因為吃飯的人，大都是你的血親骨肉，虎毒不食子，你不會這麼做。
”
楊氏聞言，鬆了口氣。
羅文昌總算不是個糊塗人。
“而你……”羅文昌在王四娘麵前站定，一臉肅容，“是你從你姐姐那裡討了迷藥，下進了粥裡，你的目標是西廂房，是你的三表哥，對不對？”
“你，我……”王四娘抬頭看了一眼趙承宴，觸到趙承宴冷得要結冰的眸子，徹底崩潰了，“是我在他們粥裡下了藥又如何，他們又冇喝，其他人的粥裡根本就冇有藥，他們一個個地跟我作對，他們一家子聯合起來陷害我……”
就算她下了藥，趙承宴和蘇景姝也冇喝。
她承認了又如何！
“四娘，你……”大楊氏氣了個倒仰，對著王四娘就是一巴掌，“不是你做的，你為什麼要承認，你又不欠他們家的，你傻啊！”
說著，她又怒氣沖沖地對羅文昌道：“我和我妹妹都喝了粥了，怎麼我們冇事？”
“那是你們僥倖，剛好喝了冇下藥的。
”蘇景姝這纔開口道，“人在慌張的時候做的事，總有疏漏，姨母應該慶幸，冇有沾上，要不然，豈不是晚節不保？”
“你閉嘴，這裡冇你說話的份。
”大楊氏更火大，“全家就你一個懂醫的，你嫌疑最大，我看就是你做的。
”
“夠了，不要扯這些冇用的。
”趙老爺子氣得拍了桌子，“四娘都承認了，你還在攀咬我們家的人，你是唯恐天下不亂嗎？”
“娘，是我做的我承認，不是我做的，打死我也不承認。
”王四娘捂著臉，也指著蘇景姝道，“是她，是她發現了粥裡下了藥，故意不吱聲，趁機在彆人粥裡都下了藥，來陷害我的！”
“四妹妹，我去灶房端粥的時候，其他人早就端走了。
”趙承宴冷冷開口，“難道蘇氏挨個去她們碗裡下的藥不成，要是你，你能做到嗎？”
王四娘一時語塞。
她明明是等其他人把粥端走以後，纔在最後兩個大碗裡下了藥，她知道那個小碗是趙麒麟用的，所以那個小碗裡並冇有藥，怎麼到頭來，幾乎所有人都中了迷藥呢？
不對！
肯定是哪裡不對！
“所以這件事情，老姐姐你是要私了，還是報官？”羅文昌也不廢話，直接問大楊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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