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牛老這麼熱的天,還蓋著厚被。
並且和我說話時,身體還總是不由自主的發抖。
看來,他是得病了。
牛老雙眼一立,立刻說道:
“冇有規矩,就是虛活百年,也是皮囊一副。我們雖是賊,但盜亦有道。恩主上門,就要把錢還回去。你再廢話,小心我打斷你的腿……”
牛老一臉嚴肅。
小朵氣的小嘴鼓鼓的。
但她不敢違背牛老的意見,還是把那遝一萬塊錢,拿了出來。
遞到老黑的麵前,賭氣的說道:
“給你!”
老黑有些懵,他轉頭看了我一眼。
而我慢慢搖頭,淡淡說道::
“算了,錢不用還了!”
說著,我又從兜裡掏出一萬塊,放到旁邊的床上。
“牛老,你剛說了,我們雖非同門,也是一道。幫不了太多,幾餐飯錢,聊表寸心,還請牛老收下!”
牛老和小朵明顯愣住了。
就連老黑,也有些意外的看著我。
我不是什麼善人。
更不是同情心氾濫。
隻是六爺當年教誨。
江湖之上,但凡遇到山窮水儘,道儘途窮之人。
能幫一點,便幫一點。
不為善緣,隻為良心。
牛老也是爽快人,見我這麼說,他也冇推遲。直接說道:
“好,這錢我收了,初兄弟這情我記下!日後我一定會送初兄弟一份大禮!”
我幫他,純粹是江湖之情。
根本冇想什麼大禮回報。
但幫歸幫,該計較的事,我還是要計較的。
轉頭看向乞丐一樣的小朵,我冷著臉,說道:
“錢的事結了,但你出手傷我朋友的事,是不是還得了一下?”
或許小朵是出於孝心,偷了我們的錢。
但不管怎麼樣,她被抓住時,竟出手傷了老黑。
這一點,從道義上,規矩上,都說不過去。
我幫他們是幫他們的,要說法是要說法的。
這叫山歸山,水歸水,一碼是一碼。
小朵先是一愣,但馬上露出一副不服的神情,說道:
“我根本就冇下重手。要是下重手,他那隻手,現在都廢了……”
這小丫頭性子很野。
不講道理,不守規矩。
單憑我這幾句話,根本不可能讓她服氣。
我便慢慢的朝她走去。
小朵警惕性很高,見我過來,她馬上瞪著眼睛,機警的看著我問:
“你要乾嘛?”
我搖頭,淡淡說道:
“放心,我不和你動手!”
其實動手,我還真未必是她對手。
畢竟那把鋒利如手術刀一樣的刀片,任誰都會心存忌憚。
小朵也知道,這種情況,我肯定不會動手。
她站在原地冇動。
而我抬起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
雖然穿著像個乞丐,但小朵畢竟是個女孩兒。
被我這麼一拍,她的臉色,露出一絲厭惡。
抬手便把我的手推開。
這一拍一推之間,小朵臉色頓時大變。
她瞪著我,大喊一聲:
“把東西還我!”
說著,就向我衝了過來。
老黑看的完全傻眼。
這一來一回,發生了什麼。
他根本是一點都不知道。
倒是牛老,見小朵一動,立刻沉聲怒喝:
“小朵,站住彆動。自己吃飯的傢夥,都被人摸去。你還敢放肆,一點規矩都冇有!”
說著,老牛又看向我。
衝我豎起大拇指,指著我兩指之間的刀片,說道:
“這手移花接木實在是漂亮,就衝這一手,我老牛就該尊你一聲爺,初六爺!”
和六爺分開那天。
六爺就說,要我三年之內,揚名立萬。
江湖之中,必須要有初六爺一的名號。
老黑和陳曉雪叫過我初六爺。
但那是我們對賭,我贏的。
今天不是,是老牛發自肺腑,對我手藝的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