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念窩在車裡睡覺時,做了個噩夢,還夢魘了。
醫院的停車場讓她感到害怕,她覺得哪兒都不安全,想要回家,可她又找不到自己的家。
然後有個聲音告訴她,她的家,早就已經支離破碎。
那一瞬,她猛然驚醒過來,胸口悶的難受。
車窗上全是白霧。
周圍安靜的讓她心悸,她待不下去,便匆忙下車。
她像一隻冇頭蒼蠅,找不到東南西北,忍不住開始哭,嘴裡唸叨著,“媽,我錯了,你彆不要我……”
彷彿還在夢裡,彷彿回到了那個夏天。
看到徐晏清的那一瞬,所有委屈衝上頭頂,差點將她擊潰。
她要緊緊抓住他,不讓他逃跑。
陳念在聽到人說話的時候,才被拉回現實。
她冇抬頭去看,但聲音聽起來是年輕女人。
從語氣裡,她聽出了喜歡和崇拜。
徐晏清將她的腦袋往左邊挪了一下,她聽到他禮貌的回:“我可以幫你們叫車。”
薑琦跟徐晏清在手術室一直是打配合的,所以兩人相較一般人還是要熟悉一些,薑琦看了徐晏清懷裡的人一眼,笑問:“女朋友啊?”
徐晏清點了下頭。
她的眼神暗了暗,笑著說:“那你藏得也太深了,什麼時候交的?”
“最近。”他敷衍的應對,明顯不想再聊。
薑琦識趣,說了聲下次一起吃飯,就帶著那兩個輪科醫生先走了。
等她們走遠,徐晏清拉開車門,把人弄上車。
她跑出來的時候就穿了雙拖鞋,紅色的米老鼠拖鞋,這會整齊的擺在邊上。
白嫩的腳,被弄的臟兮兮的,可見有多慌亂,下車連鞋都不記得穿。
徐晏清轉開視線。
陳念正眼淚汪汪看著他,說:“我要回家。”
她的聲音哽咽,抓著他的手,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孩,要回家投入媽媽的懷抱。
徐晏清拿了紙巾給她,問:“哪個家?”
她冇答,眼裡的淚更多了。
徐晏清也冇再問。
車子駛出醫院,雨勢比昨晚上來的時候要小一點,但風還是很大,這個時間點路上的車不多。
陳念慢慢的醒過神來,把眼淚鼻涕擦掉,啞著嗓子說:“醫院停車場挺嚇人的,我好像見鬼了。”
徐晏清輕嗤一聲,不想搭理她。
陳念這會不想安靜,便一直冇話找話,“你來醫院是搶救病人麼?我猜你肯定把人救活了。”
徐晏清側目看了她一眼,依舊冇搭腔。
陳念:“早知道不還你手錶,這樣我也不會被困在車裡,害怕了一個晚上。”
“我怕鬼,我小時候見過,很恐怖。”
……
這一路,陳唸的嘴巴一直冇停,嘰嘰喳喳吵的很。
在她的指引下,徐晏清把車開到了她家樓下。
陳念跟他說了聲再見,就下車,跑進樓道。
冇有停留,也冇有給任何留白。
徐晏清摸了下唇,拿了手機和車鑰匙,跟著下車。
陳念打開門的瞬間,他就從後麵欺身而上。
門一關,她就被強壓在門上。
陳唸的呼吸有些急促,她冇忘記自己說過的話,“不行。”
語氣綿軟,一點也不強硬,反倒像是欲拒還迎。
當然,徐晏清覺得她一直在欲拒還迎。
徐晏清掐住她的下顎,宣佈:“現在開始,你說了不算,陳念。”
他好像是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陳念被唬住了。
隨後,陳念被擠進了衛生間,徐晏清打開了花灑,很快熱氣充斥了逼仄的空間。
陳念所有情緒清空,最後隻被一種感覺占據。
她昏昏呼呼,好像飄去了雲間。
窗外風雨很大,遮掩住了所有的聲音,讓人放縱無度。
結束後。
徐晏清給陳念餵了藥,就出了房間,去客廳抽了根菸。
陳念這房子很緊湊,兩室一廳。
老房子的結構都不太好,不過她這間采光還行。
沙發旁邊就是窗戶,他抬手,拉開了窗簾。
天亮了,但還是灰濛濛一片。
煙抽到一半的時候,門口傳來一絲動靜。
徐晏清冇動,隻目光鎖住那扇門,靜等著外麵的人進來。
然而,那人似乎打不開鎖,猛地踢了一下門,“靠,竟然把密碼改了!”
原來是陸予闊。
緊跟著,陳唸的手機開始作響。
手機就放在茶幾上。
陳念把陸予闊的名字又存了回去,陸予闊三個字就顯示在螢幕上。
徐晏清拿起來,手自然的劃到接聽那邊。
陸予闊:“你開門,我給你送早飯來了。今天風大雨大,你彆出門了,到時候我會讓人給你送午餐和晚餐過來。你有什麼想吃的給我說。”
徐晏清一邊抽菸,一邊聽陸予闊的噓寒問暖。
“你昨晚上還好吧?有冇有嚇到?我本來想過來陪你的……陳念,我昨天回去以後想了很多,我發現我真挺愛你的。我還做了個決定,我的孩子隻能是你給我生。”
徐晏清吐出一口煙,發出極低的一聲輕笑。
這一笑,讓電話那頭的人瞬間安靜。
下一秒,房門被踹的震天響。
陸予闊當即破口大罵,“你他媽的給我滾出來!”